☆、096 這些年你後悔過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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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紹庭知道了葉夢的身份，莫振華從梁家那裏得知了這消息，他毀得腸子都要青了。直呼，“這回灘上大事了，依江明清有仇必報的性格，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。”
梁修明嘆氣，“我也是，好端端的冒出來一個外孫女，江明清破壞我們兩家的聯姻，這只是他的第一步，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。真是愁死人了。”
“現在該怎麽辦？”
梁修明搖頭，“還能怎麽辦？人為刀俎，我為人肉。走一步是一步，好歹這些年我們也為他賣命，從未背叛過他。”
梁修明說著又輕嘆一口氣，“我現在還不止擔心這些，我更擔心我女兒，和紹庭分手後，整天在家裏以淚洗面，訂婚這麽多年，現在突然取消婚約，外面的人該怎麽說我女兒，通常這種事，別人都會說女的不夠好。這往後還有人敢娶嗎？”
“梁兄，真是抱歉了，如果一早讓兩個孩子結婚，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。”
梁修明不以為意，“就算一早結了婚，以江明清霸道的性格，一準讓他們離婚。”
得知消息後，莫振華放下手頭的事，急忙回家一趟。讓他的助理給莫紹庭打電話，叮囑他晚上一定回家。
莫家別墅，莫振華早早的回了家，飯菜也張羅好了，只是莫紹庭遲遲未歸。
唐沁芳以為莫振華要發火了，勸道，“兒子一定是堵車，他最近工作很忙，很少回來，你可別跟他急呀。”
“放心吧！”
過了好久，莫紹庭回來了。聽到外面汽車的引擎聲，唐沁芳就跑出去了，挽著莫紹庭的手臂，抱怨道，“怎麽才回來，你爸都等你很久了，一會兒又得發脾氣了。”
出乎她意料，兒子進了屋，莫振華居然對著他笑了，一副慈父的表情，“最近工作很忙吧，工作再忙也要註意休息啊，身體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晚餐開始，莫振華一直在詢問莫紹庭工作上的事，關心的語氣。
“對了，濱海那女人生的兒子，你見過了嗎？”
莫紹庭擡頭看他一眼，沒有回答。
“無論如何都是我莫家的種，什麽時候帶回來讓我們看看。現在你和芷凝的婚事也吹了，外面指不定說你什麽，往後估計也沒什麽千金小姐敢嫁你了，你年紀也不小了，就當是為了孩子，我就勉強同意你和那女孩在一起吧，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。”
唐沁芳驚呆了，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，感覺像做夢似的。
莫紹庭卻冷哼兩聲，他覺得眼前這男人幼稚極了。難怪這些年，仗著老爺子給的起點，原地打轉，從未突破。
“你笑什麽？難道你不喜歡那個女孩了？”
莫紹庭站起身，語氣淡漠，“我和葉夢不可能了，收起你的小算盤，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，她現在是你所惹不起的人。”
莫紹庭說著離開了別墅，飯都沒吃幾口。
唐沁芳疑惑的問，“葉夢到底是什麽角色？你怎麽突然……”
“葉夢是江老爺子的外孫女，江家才把她找回來，聽說江老爺子寶貝得很。”
唐沁芳用力拍了拍額頭，懊悔極了。她忍不住抱怨，“都是你，活生生的把他們拆散，現在已經來不及了。當初如果讓他們在一起，我們早幾年前就抱到孫子了。這些年，紹庭雖然在我們身邊，我可覺得我早就失去他了，他不願跟我們多說一句話，他甚至不願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，越來越自閉。”
莫振華又何嘗不後悔。
“紹庭好強，你覺得他還會回頭嗎？依我看，他是絕對不會去攀附江家的。”
這正是莫振華最煩心的地方。
——
江雲飛原本有自己的圈子，有自己的地盤，現在迫不得已跑去莫紹庭的夜總會混，他在電話裏跟江明清痞，“為了你，我都毫無原則了，一輛跑車你都不賞給我，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“好好給我做事，不然老爺子家法伺候。”
“我從小就是被你威脅長大的，你覺得現在這招對我還有用嗎？話說回來，葉夢都有自己的感情了，你這樣做主合適嗎？”
“這些你甭管。”
掛了電話，在他旁邊的周雨彤問，“我剛聽你說到一個人，葉夢，我也認識一個葉夢，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。”
江雲飛摟住她的肩，淡笑著說，“姑娘，好奇心害死貓。”
“好嘛，我不問就是了。對了，梁芷凝最近找過你嗎？那女人也太不要臉了，莫紹庭不要她，她就腆著臉來找你。”
“她找我，我也不會要她呀，我這人有個毛病，從不吃回頭草。”
周雨彤聽著心裏舒服多了，她覺得老天爺實在是太厚愛她了，沒有得到莫紹庭，現在擁有了江雲飛。雖說這倆男人沒有可比性，一個自身很有能力很有魅力，另一個家庭背景太強，擁有任何一個都是幸福的。
她也知道江雲飛從前追求過梁芷凝，留學圈裏都清楚的事。那會兒江雲飛多浪漫，梁芷凝這沒眼光的東西，硬是沒接受這份感情。
這大概就是命，江雲飛天生是屬於她的，而梁芷凝，她不配。
周雨彤偎在他懷裏，嬌滴滴的問，“什麽時候帶我回家，我們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，你的家人會接受我嗎？”
江雲飛笑笑，“玩玩而已，何必當真。見家長，這太沒意思了吧。”
周雨彤臉頓時沈了下去。
“生氣了？”江雲飛挑高她的下巴，“我一早就跟你說過，我是不婚主義，你當我是開玩笑的？”
周雨彤表情有些僵硬，可是能怎麽辦呢，狠不起來，現在他對自己的感情還沒那麽深，為了這種事跟他鬧，免不了分手，得不償失。只有漸漸抓住他的心，等到有一天，他的家人逼婚，而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。
很多好事都是慢慢磨成的，不是一蹴而就的。
——
老爺子現在最開心的是，葉夢和鬧鬧陪在他身邊。
“沒想到我這年紀了，還能享受天倫之樂。你不知道，平日裏你那些舅舅阿姨都忙得很，你大舅有時候忙起來，一個月都沒時間回來看我一次。你那些表哥表妹，他們也都有自己的生活，哪有空回來陪我這個老人，總嫌我煩，偶爾才來看我一回。夢啊，只有你有耐心陪著我。”
葉夢安慰，“怎麽會呢？外公可是家裏的寶，您一生令下，誰不得乖乖回來。”
“早幾年我是有這麽大威信，現在越來越不行了。說一句話沒人聽我的，只能裝病裝死。”
老爺子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話了，也不知道該怎麽挽救。
葉夢心裏在笑，這老人其實還是很可愛的。
陪在老人身邊的日子，很平靜，老人家總會跟她說很多，許多年前他和外婆相處的點滴。
“我們那會兒哪像你們現在，自由戀愛。我們那時都是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我和我家老婆子完全沒有過愛情，後來生了這麽多孩子以後，直接轉變成親情，這輩子我沒讓她吃過苦，那是我最驕傲的事。和你外婆，那是真正的愛情，可是沒辦法在一起，在一起會犧牲很多，也會傷害很多人。”
老爺子每每想到那時候，都覺得異常美好。
“所以孩子，你們生活的時代是這麽好，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人結婚，可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，一輩子也就短短幾十年，別到老了才後悔。”
老爺子的一番話讓葉夢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“孩子，外公看得出來的，你現在一點都不開心，很多時候，最騙不了人的是自己的心情，你沒辦法欺騙別人你很幸福，因為你並不幸福。”
——
這天中午，葉夢趁著老爺子睡午覺，帶著鬧鬧去游樂場玩一玩。自打回國，一直悶在家裏，孩子快無聊死了。
江月原本要陪同的，可是臨時有課去學校了。
家裏三個舅媽，身份在哪兒，不方便出門。
老爺子叮囑讓警衛跟著，葉夢不肯。覺得有人跟著，反而不自在。
葉夢帶著鬧鬧去了京都最大的商場，一樓有個大型兒童樂園。售票員問她，需不需要辦一張次卡或者年卡，葉夢沒有辦理。當年帶馨兒辦了游樂場的次卡，卡沒用完，馨兒就不在了，在她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。在國外，好長一段時間，她都不敢帶孩子去游樂場，每當來到游樂場，看到孩子們一張張天真稚氣的臉，她總會想到那個小姑娘。很久以後，才慢慢走出來，學會了坦然面對。
葉夢讓孩子進去玩，自己和很多家長坐在旁邊看。
孩子的世界很簡單，來游樂場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。
幾位家長聊開了，有人問葉夢，“你家兒子多大了？”
葉夢禮貌的回答，“快四歲了。”
“長得真好，和你不太像呢，更像你老公吧。”
葉夢抿了抿唇，沒有多說什麽。
“你老公一定很帥，不然怎麽會生出這麽好看的兒子。話說我覺得你兒子挺眼熟的，我瞧著像一個人，可是想不起來像誰了。”
旁邊有人插嘴道，“啊，我知道，盛庭集團的董事長莫紹庭，上次看他出席活動，這孩子很像他呢。”
“對對，就是他，我一時沒想起來。”
葉夢臉色慘白。
“不過長得像的人太多了，不能說明什麽，只能說明你家兒子以後肯定有出息。”
這時，裏頭傳來孩子的哭聲，一個小男孩哭著跑過來跟他媽媽告狀，“媽媽，那個哥哥打我。”
葉夢一看，是鬧鬧，連忙把他拖了過來。訓斥，“你怎麽回事？怎麽能打弟弟呢。”
“是他先打我的。”鬧鬧倔強的說。
“弟弟只是跟你鬧著玩，你怎麽能真打呢，快點道歉。”
鬧鬧把頭瞥向一邊，“我沒錯，我不道歉，是他先打我的。”
那位家長的孩子被打，心裏自然不舒服，哼道，“真是沒家教。”
葉夢火了，語氣很嚴肅，“葉曦陽，今天你不道歉，就別跟我回家，我不要你這樣的小孩。”
“我沒錯，為什麽要道歉！”
葉夢怒極了，她不知道孩子這麽犟的脾氣是隨了誰。
“你每次都讓我道歉，我沒錯也讓我道歉。”
“你打人就是不對！”
“算了算了，不跟你們這種有人養沒人教的人一般見識。孩子得好好教育，不然以後走上社會也是個禍害。”
家長說完，帶著孩子離開了。
葉夢努力壓制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，壓低聲音說，“我們也回家。”
“我才玩了一會兒，我還想再玩一會兒。”
“好，那你玩吧，我走了。”
葉夢氣得走出游樂場，這孩子竟然沒跟上。葉夢怒火已經到了極點，跑過去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揪出游樂場。
孩子“哇”的哭了出來，吸引了不少目光。很多人在對她指指點點。
說來也巧，莫紹庭當日就在商場最頂層辦公室，江睿匆匆跑進來，一臉焦急的說，“不好了，莫先生不好了，葉小姐在下面打小少爺，小少爺哭得可慘了。”
莫紹庭頓時暫停的視頻會議，坐著專屬電梯來到一樓。
葉夢已經拖著孩子的衣領走到外面，他跑出去一把拉住了她，眉頭緊鎖，“孩子怎麽了，你要這樣虐待他！”
鬧鬧眼看有救星，哭得更厲害了。
“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？一定要動粗？”
葉夢很生氣，語氣很沖，“我怎麽教育孩子，要你管？”
莫紹庭眉頭擰得更緊了，低沈的聲音說，“我們兩個的矛盾，不用強加在孩子身上吧，孩子是無辜的。”
葉夢不想跟他廢話，轉向孩子，“我最後問你一遍，回不回家？”
“媽媽太兇了，我不想跟你回家。”
孩子走到莫紹庭身邊，小手牽住了莫紹庭的大手。
那一刻，他感覺心口被刺痛了，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，緊緊抱著。
“有爸爸在，沒有人能欺負你。”
孩子抱緊了莫紹庭的脖子。
葉夢看著這一幕，自嘲的笑了，走到馬路邊，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。
——
莫紹庭把孩子帶到辦公室，柔聲問，“到底怎麽回事？跟爸爸說說。”
“我在玩滑梯，那個弟弟也要玩，他推我，把我推倒了。我說他太沒禮貌了，他就說他爸爸就在那邊，他不怕我。我說我也有爸爸啊，只是我爸爸沒來而已，我還有席叔叔呢。弟弟罵我沒有爸爸，說一定是媽媽撿來的。我明明就是從媽媽肚子裏出來的。他又推我，我就打他了。媽媽非要我道歉，我才不要跟那種沒禮貌的人道歉。媽媽總是讓我道歉，我沒做錯事也讓我道歉。”
莫紹庭把孩子抱在懷裏，心裏無限愧疚。
“爸爸帶你去下面的游樂場玩好不好？”
一旁的江睿聽到莫紹庭如此柔軟的語氣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莫紹庭把孩子帶到游樂場，讓他好好玩了一下午。
晚上帶他去吃飯，問他想吃什麽，孩子的要求竟那樣簡單，“我想吃漢堡包和雞腿，媽媽從來不讓我吃。”
莫紹庭聽著覺得心酸，把孩子帶到店裏，點了很多，隨他吃。
孩子有記憶以來，從來沒吃過，今天吃了很多，特別開心。
“今天晚上跟爸爸睡覺好不好？”
孩子一開始很欣然的答應了。
莫紹庭幫他洗了澡，抱他上床哄他睡覺時，孩子心情開始低落了。在莫紹庭懷裏低低的說，“我想媽媽了。能不能給媽媽打個電話？”
莫紹庭拿出手機，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。
鈴聲響了很久，始終無人接聽。
“媽媽一定是生氣了，爸爸送我回去好不好？媽媽一個人會睡覺的，她總是做噩夢。”
莫紹庭心口猛的一抽，說不出的刺痛。
“現在很晚了，爸爸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？”
孩子嘟了嘟嘴，說，“那好吧。”
——
葉夢打車回了江家，老爺子追問孩子呢。葉夢不說話直接上了樓。
老人家多精，心想一定是在莫紹庭那兒。讓江雲飛打電話，確認了一下，的確是的，他就放心了。
那晚葉夢沒有吃飯，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。
老爺子可擔心了，讓醫生過來瞧，葉夢不肯。
“孩子，你哪裏不舒服，跟外公說。是不是莫家那小子欺負你了，我去找他算賬。”
“外公，我有點頭疼，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“那好，你好好睡一覺，如果還是不舒服，一定要跟外公說。”
那天夜裏，鬧鬧在莫紹庭那兒肚子不舒服，又是嘔吐又是拉肚子。緊急送到醫院，說是急性腸胃炎，需要輸液。
孩子躺在病床上，哭著要媽媽。
莫紹庭沒辦法，他到底無法取代葉夢，給她打電話，如預料中，無法接通。他直接打給江雲飛，讓江雲飛帶葉夢過來。
江雲飛睡得迷迷糊糊的，郁悶壞了。跑去敲葉夢的門，沒一會兒，門開了，這丫頭眼睛竟然是紅腫的。
“你在哭？”
“沒有啊。”
“莫紹庭說鬧鬧腸胃不舒服，在醫院輸液，哭著要你。”
江雲飛把葉夢送到醫院。
病房裏，孩子依偎在莫紹庭懷裏，可憐巴巴的望著門的方向。見到葉夢，他掙紮著坐起身。
那一刻，哪裏有還有氣，葉夢直接奔了過去。
孩子咬著唇，低著頭道歉，“媽媽，對不起，我又讓你傷心了。”
莫紹庭讓出位置，葉夢坐下，摟著孩子睡覺，哼著搖籃曲，孩子沒一會兒就在葉夢懷裏睡著了。
一直到輸好液，葉夢才把孩子放在了床上。冰冷的聲音問莫紹庭，“你給他吃什麽了？”
莫紹庭老實回答，“雞腿和漢堡。”
“莫紹庭，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自以為是？”
他低頭不語。
“你從來都不是個稱職的父親，當初對馨兒如此，現在對鬧鬧亦如此。我生鬧鬧的時候，早產，難產，什麽都給灘上了。鬧鬧在保溫箱裏待了一周。一歲之前他身體很不好，抵抗力差，動不動就生病。他腸胃不好，不能吃辣的，不能吃冷的，不能吃外面不幹凈的食物，不能暴飲暴食，稍不註意就會拉肚子嘔吐。這些你知道嗎？”
莫紹庭眉頭擰著，低低的說，“我以後會註意。”
“孩子自尊心很強，我不知道是不是單親的緣故。但凡有人說他沒有爸爸，他都會很生氣。有時候倔強起來，做錯事總不肯道歉。我想我是有原因的，因為生了他沒多久，我就開始工作，給他的教育很少。”
“我很早前就開始後悔了，那時候我沒想到我會和席亦琛在一起，我一直對孩子說，席亦琛只是叔叔。其實他不是，他對我和孩子的照顧，已經遠遠超越了丈夫和父親的角色。如果我一早告訴孩子，席亦琛就是爸爸，他也許不會那麽敏感。席家人都很疼他，我以為他不缺愛，漸漸的，我發現我錯了。你欠他的那份，別人取代不了。”
他深深的凝視著她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“席亦琛一直勸我，放下工作，把孩子帶好，這才是最重要的事。可是我沒資本，我得靠自己的能力去養活孩子，給他更好的生活。”
他走近她，暗啞的聲音問，“我要怎麽做，你心裏才會舒服些？”
“不要出現在我和孩子面前，跟你說了這麽多，也只是想告訴你，你欠我們的，永遠彌補不了。”
莫紹庭看著她的眼睛，視線變得越來越飄渺。解釋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。
“莫紹庭，你走吧！你也看到了，你根本不會帶孩子。”
他沒有離開，低沈的聲音說，“欠你們的，正因為永遠彌補不了，才要盡力去彌補。”
“不需要！”
“你不需要，不代表鬧鬧不需要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他淡淡的說，“放心，我不會跟你搶孩子，也不會打擾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生活，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彌補你們，即便你不接受。”
莫紹庭說著轉身離開。
葉夢沖著他的背影，忽然問了一句，“莫紹庭，這些年你後悔過嗎？”
他轉身，“如果我說我後悔了，你會回到我身邊嗎？”
說著他自嘲的笑了，“葉夢，你過得不好，至少你還有孩子。而我，什麽也沒有。”
只有無盡的自責、孤寂、無助、還有撕心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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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修明嘆氣，“我也是，好端端的冒出來一個外孫女，江明清破壞我們兩家的聯姻，這只是他的第一步，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來。真是愁死人了。”
“現在該怎麽辦？”
梁修明搖頭，“還能怎麽辦？人為刀俎，我為人肉。走一步是一步，好歹這些年我們也為他賣命，從未背叛過他。”
梁修明說著又輕嘆一口氣，“我現在還不止擔心這些，我更擔心我女兒，和紹庭分手後，整天在家裏以淚洗面，訂婚這麽多年，現在突然取消婚約，外面的人該怎麽說我女兒，通常這種事，別人都會說女的不夠好。這往後還有人敢娶嗎？”
“梁兄，真是抱歉了，如果一早讓兩個孩子結婚，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。”
梁修明不以為意，“就算一早結了婚，以江明清霸道的性格，一準讓他們離婚。”
得知消息後，莫振華放下手頭的事，急忙回家一趟。讓他的助理給莫紹庭打電話，叮囑他晚上一定回家。
莫家別墅，莫振華早早的回了家，飯菜也張羅好了，只是莫紹庭遲遲未歸。
唐沁芳以為莫振華要發火了，勸道，“兒子一定是堵車，他最近工作很忙，很少回來，你可別跟他急呀。”
“放心吧！”
過了好久，莫紹庭回來了。聽到外面汽車的引擎聲，唐沁芳就跑出去了，挽著莫紹庭的手臂，抱怨道，“怎麽才回來，你爸都等你很久了，一會兒又得發脾氣了。”
出乎她意料，兒子進了屋，莫振華居然對著他笑了，一副慈父的表情，“最近工作很忙吧，工作再忙也要註意休息啊，身體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晚餐開始，莫振華一直在詢問莫紹庭工作上的事，關心的語氣。
“對了，濱海那女人生的兒子，你見過了嗎？”
莫紹庭擡頭看他一眼，沒有回答。
“無論如何都是我莫家的種，什麽時候帶回來讓我們看看。現在你和芷凝的婚事也吹了，外面指不定說你什麽，往後估計也沒什麽千金小姐敢嫁你了，你年紀也不小了，就當是為了孩子，我就勉強同意你和那女孩在一起吧，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。”
唐沁芳驚呆了，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，感覺像做夢似的。
莫紹庭卻冷哼兩聲，他覺得眼前這男人幼稚極了。難怪這些年，仗著老爺子給的起點，原地打轉，從未突破。
“你笑什麽？難道你不喜歡那個女孩了？”
莫紹庭站起身，語氣淡漠，“我和葉夢不可能了，收起你的小算盤，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，她現在是你所惹不起的人。”
莫紹庭說著離開了別墅，飯都沒吃幾口。
唐沁芳疑惑的問，“葉夢到底是什麽角色？你怎麽突然……”
“葉夢是江老爺子的外孫女，江家才把她找回來，聽說江老爺子寶貝得很。”
唐沁芳用力拍了拍額頭，懊悔極了。她忍不住抱怨，“都是你，活生生的把他們拆散，現在已經來不及了。當初如果讓他們在一起，我們早幾年前就抱到孫子了。這些年，紹庭雖然在我們身邊，我可覺得我早就失去他了，他不願跟我們多說一句話，他甚至不願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，越來越自閉。”
莫振華又何嘗不後悔。
“紹庭好強，你覺得他還會回頭嗎？依我看，他是絕對不會去攀附江家的。”
這正是莫振華最煩心的地方。
——
江雲飛原本有自己的圈子，有自己的地盤，現在迫不得已跑去莫紹庭的夜總會混，他在電話裏跟江明清痞，“為了你，我都毫無原則了，一輛跑車你都不賞給我，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“好好給我做事，不然老爺子家法伺候。”
“我從小就是被你威脅長大的，你覺得現在這招對我還有用嗎？話說回來，葉夢都有自己的感情了，你這樣做主合適嗎？”
“這些你甭管。”
掛了電話，在他旁邊的周雨彤問，“我剛聽你說到一個人，葉夢，我也認識一個葉夢，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。”
江雲飛摟住她的肩，淡笑著說，“姑娘，好奇心害死貓。”
“好嘛，我不問就是了。對了，梁芷凝最近找過你嗎？那女人也太不要臉了，莫紹庭不要她，她就腆著臉來找你。”
“她找我，我也不會要她呀，我這人有個毛病，從不吃回頭草。”
周雨彤聽著心裏舒服多了，她覺得老天爺實在是太厚愛她了，沒有得到莫紹庭，現在擁有了江雲飛。雖說這倆男人沒有可比性，一個自身很有能力很有魅力，另一個家庭背景太強，擁有任何一個都是幸福的。
她也知道江雲飛從前追求過梁芷凝，留學圈裏都清楚的事。那會兒江雲飛多浪漫，梁芷凝這沒眼光的東西，硬是沒接受這份感情。
這大概就是命，江雲飛天生是屬於她的，而梁芷凝，她不配。
周雨彤偎在他懷裏，嬌滴滴的問，“什麽時候帶我回家，我們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，你的家人會接受我嗎？”
江雲飛笑笑，“玩玩而已，何必當真。見家長，這太沒意思了吧。”
周雨彤臉頓時沈了下去。
“生氣了？”江雲飛挑高她的下巴，“我一早就跟你說過，我是不婚主義，你當我是開玩笑的？”
周雨彤表情有些僵硬，可是能怎麽辦呢，狠不起來，現在他對自己的感情還沒那麽深，為了這種事跟他鬧，免不了分手，得不償失。只有漸漸抓住他的心，等到有一天，他的家人逼婚，而他的身邊只有她一個適合結婚的對象。
很多好事都是慢慢磨成的，不是一蹴而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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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爺子現在最開心的是，葉夢和鬧鬧陪在他身邊。
“沒想到我這年紀了，還能享受天倫之樂。你不知道，平日裏你那些舅舅阿姨都忙得很，你大舅有時候忙起來，一個月都沒時間回來看我一次。你那些表哥表妹，他們也都有自己的生活，哪有空回來陪我這個老人，總嫌我煩，偶爾才來看我一回。夢啊，只有你有耐心陪著我。”
葉夢安慰，“怎麽會呢？外公可是家裏的寶，您一生令下，誰不得乖乖回來。”
“早幾年我是有這麽大威信，現在越來越不行了。說一句話沒人聽我的，只能裝病裝死。”
老爺子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話了，也不知道該怎麽挽救。
葉夢心裏在笑，這老人其實還是很可愛的。
陪在老人身邊的日子，很平靜，老人家總會跟她說很多，許多年前他和外婆相處的點滴。
“我們那會兒哪像你們現在，自由戀愛。我們那時都是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我和我家老婆子完全沒有過愛情，後來生了這麽多孩子以後，直接轉變成親情，這輩子我沒讓她吃過苦，那是我最驕傲的事。和你外婆，那是真正的愛情，可是沒辦法在一起，在一起會犧牲很多，也會傷害很多人。”
老爺子每每想到那時候，都覺得異常美好。
“所以孩子，你們生活的時代是這麽好，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人結婚，可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，一輩子也就短短幾十年，別到老了才後悔。”
老爺子的一番話讓葉夢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“孩子，外公看得出來的，你現在一點都不開心，很多時候，最騙不了人的是自己的心情，你沒辦法欺騙別人你很幸福，因為你並不幸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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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中午，葉夢趁著老爺子睡午覺，帶著鬧鬧去游樂場玩一玩。自打回國，一直悶在家裏，孩子快無聊死了。
江月原本要陪同的，可是臨時有課去學校了。
家裏三個舅媽，身份在哪兒，不方便出門。
老爺子叮囑讓警衛跟著，葉夢不肯。覺得有人跟著，反而不自在。
葉夢帶著鬧鬧去了京都最大的商場，一樓有個大型兒童樂園。售票員問她，需不需要辦一張次卡或者年卡，葉夢沒有辦理。當年帶馨兒辦了游樂場的次卡，卡沒用完，馨兒就不在了，在她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。在國外，好長一段時間，她都不敢帶孩子去游樂場，每當來到游樂場，看到孩子們一張張天真稚氣的臉，她總會想到那個小姑娘。很久以後，才慢慢走出來，學會了坦然面對。
葉夢讓孩子進去玩，自己和很多家長坐在旁邊看。
孩子的世界很簡單，來游樂場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。
幾位家長聊開了，有人問葉夢，“你家兒子多大了？”
葉夢禮貌的回答，“快四歲了。”
“長得真好，和你不太像呢，更像你老公吧。”
葉夢抿了抿唇，沒有多說什麽。
“你老公一定很帥，不然怎麽會生出這麽好看的兒子。話說我覺得你兒子挺眼熟的，我瞧著像一個人，可是想不起來像誰了。”
旁邊有人插嘴道，“啊，我知道，盛庭集團的董事長莫紹庭，上次看他出席活動，這孩子很像他呢。”
“對對，就是他，我一時沒想起來。”
葉夢臉色慘白。
“不過長得像的人太多了，不能說明什麽，只能說明你家兒子以後肯定有出息。”
這時，裏頭傳來孩子的哭聲，一個小男孩哭著跑過來跟他媽媽告狀，“媽媽，那個哥哥打我。”
葉夢一看，是鬧鬧，連忙把他拖了過來。訓斥，“你怎麽回事？怎麽能打弟弟呢。”
“是他先打我的。”鬧鬧倔強的說。
“弟弟只是跟你鬧著玩，你怎麽能真打呢，快點道歉。”
鬧鬧把頭瞥向一邊，“我沒錯，我不道歉，是他先打我的。”
那位家長的孩子被打，心裏自然不舒服，哼道，“真是沒家教。”
葉夢火了，語氣很嚴肅，“葉曦陽，今天你不道歉，就別跟我回家，我不要你這樣的小孩。”
“我沒錯，為什麽要道歉！”
葉夢怒極了，她不知道孩子這麽犟的脾氣是隨了誰。
“你每次都讓我道歉，我沒錯也讓我道歉。”
“你打人就是不對！”
“算了算了，不跟你們這種有人養沒人教的人一般見識。孩子得好好教育，不然以後走上社會也是個禍害。”
家長說完，帶著孩子離開了。
葉夢努力壓制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，壓低聲音說，“我們也回家。”
“我才玩了一會兒，我還想再玩一會兒。”
“好，那你玩吧，我走了。”
葉夢氣得走出游樂場，這孩子竟然沒跟上。葉夢怒火已經到了極點，跑過去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揪出游樂場。
孩子“哇”的哭了出來，吸引了不少目光。很多人在對她指指點點。
說來也巧，莫紹庭當日就在商場最頂層辦公室，江睿匆匆跑進來，一臉焦急的說，“不好了，莫先生不好了，葉小姐在下面打小少爺，小少爺哭得可慘了。”
莫紹庭頓時暫停的視頻會議，坐著專屬電梯來到一樓。
葉夢已經拖著孩子的衣領走到外面，他跑出去一把拉住了她，眉頭緊鎖，“孩子怎麽了，你要這樣虐待他！”
鬧鬧眼看有救星，哭得更厲害了。
“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？一定要動粗？”
葉夢很生氣，語氣很沖，“我怎麽教育孩子，要你管？”
莫紹庭眉頭擰得更緊了，低沈的聲音說，“我們兩個的矛盾，不用強加在孩子身上吧，孩子是無辜的。”
葉夢不想跟他廢話，轉向孩子，“我最後問你一遍，回不回家？”
“媽媽太兇了，我不想跟你回家。”
孩子走到莫紹庭身邊，小手牽住了莫紹庭的大手。
那一刻，他感覺心口被刺痛了，一把將孩子抱了起來，緊緊抱著。
“有爸爸在，沒有人能欺負你。”
孩子抱緊了莫紹庭的脖子。
葉夢看著這一幕，自嘲的笑了，走到馬路邊，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。
——
莫紹庭把孩子帶到辦公室，柔聲問，“到底怎麽回事？跟爸爸說說。”
“我在玩滑梯，那個弟弟也要玩，他推我，把我推倒了。我說他太沒禮貌了，他就說他爸爸就在那邊，他不怕我。我說我也有爸爸啊，只是我爸爸沒來而已，我還有席叔叔呢。弟弟罵我沒有爸爸，說一定是媽媽撿來的。我明明就是從媽媽肚子裏出來的。他又推我，我就打他了。媽媽非要我道歉，我才不要跟那種沒禮貌的人道歉。媽媽總是讓我道歉，我沒做錯事也讓我道歉。”
莫紹庭把孩子抱在懷裏，心裏無限愧疚。
“爸爸帶你去下面的游樂場玩好不好？”
一旁的江睿聽到莫紹庭如此柔軟的語氣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莫紹庭把孩子帶到游樂場，讓他好好玩了一下午。
晚上帶他去吃飯，問他想吃什麽，孩子的要求竟那樣簡單，“我想吃漢堡包和雞腿，媽媽從來不讓我吃。”
莫紹庭聽著覺得心酸，把孩子帶到店裏，點了很多，隨他吃。
孩子有記憶以來，從來沒吃過，今天吃了很多，特別開心。
“今天晚上跟爸爸睡覺好不好？”
孩子一開始很欣然的答應了。
莫紹庭幫他洗了澡，抱他上床哄他睡覺時，孩子心情開始低落了。在莫紹庭懷裏低低的說，“我想媽媽了。能不能給媽媽打個電話？”
莫紹庭拿出手機，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。
鈴聲響了很久，始終無人接聽。
“媽媽一定是生氣了，爸爸送我回去好不好？媽媽一個人會睡覺的，她總是做噩夢。”
莫紹庭心口猛的一抽，說不出的刺痛。
“現在很晚了，爸爸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？”
孩子嘟了嘟嘴，說，“那好吧。”
——
葉夢打車回了江家，老爺子追問孩子呢。葉夢不說話直接上了樓。
老人家多精，心想一定是在莫紹庭那兒。讓江雲飛打電話，確認了一下，的確是的，他就放心了。
那晚葉夢沒有吃飯，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。
老爺子可擔心了，讓醫生過來瞧，葉夢不肯。
“孩子，你哪裏不舒服，跟外公說。是不是莫家那小子欺負你了，我去找他算賬。”
“外公，我有點頭疼，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“那好，你好好睡一覺，如果還是不舒服，一定要跟外公說。”
那天夜裏，鬧鬧在莫紹庭那兒肚子不舒服，又是嘔吐又是拉肚子。緊急送到醫院，說是急性腸胃炎，需要輸液。
孩子躺在病床上，哭著要媽媽。
莫紹庭沒辦法，他到底無法取代葉夢，給她打電話，如預料中，無法接通。他直接打給江雲飛，讓江雲飛帶葉夢過來。
江雲飛睡得迷迷糊糊的，郁悶壞了。跑去敲葉夢的門，沒一會兒，門開了，這丫頭眼睛竟然是紅腫的。
“你在哭？”
“沒有啊。”
“莫紹庭說鬧鬧腸胃不舒服，在醫院輸液，哭著要你。”
江雲飛把葉夢送到醫院。
病房裏，孩子依偎在莫紹庭懷裏，可憐巴巴的望著門的方向。見到葉夢，他掙紮著坐起身。
那一刻，哪裏有還有氣，葉夢直接奔了過去。
孩子咬著唇，低著頭道歉，“媽媽，對不起，我又讓你傷心了。”
莫紹庭讓出位置，葉夢坐下，摟著孩子睡覺，哼著搖籃曲，孩子沒一會兒就在葉夢懷裏睡著了。
一直到輸好液，葉夢才把孩子放在了床上。冰冷的聲音問莫紹庭，“你給他吃什麽了？”
莫紹庭老實回答，“雞腿和漢堡。”
“莫紹庭，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自以為是？”
他低頭不語。
“你從來都不是個稱職的父親，當初對馨兒如此，現在對鬧鬧亦如此。我生鬧鬧的時候，早產，難產，什麽都給灘上了。鬧鬧在保溫箱裏待了一周。一歲之前他身體很不好，抵抗力差，動不動就生病。他腸胃不好，不能吃辣的，不能吃冷的，不能吃外面不幹凈的食物，不能暴飲暴食，稍不註意就會拉肚子嘔吐。這些你知道嗎？”
莫紹庭眉頭擰著，低低的說，“我以後會註意。”
“孩子自尊心很強，我不知道是不是單親的緣故。但凡有人說他沒有爸爸，他都會很生氣。有時候倔強起來，做錯事總不肯道歉。我想我是有原因的，因為生了他沒多久，我就開始工作，給他的教育很少。”
“我很早前就開始後悔了，那時候我沒想到我會和席亦琛在一起，我一直對孩子說，席亦琛只是叔叔。其實他不是，他對我和孩子的照顧，已經遠遠超越了丈夫和父親的角色。如果我一早告訴孩子，席亦琛就是爸爸，他也許不會那麽敏感。席家人都很疼他，我以為他不缺愛，漸漸的，我發現我錯了。你欠他的那份，別人取代不了。”
他深深的凝視著她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“席亦琛一直勸我，放下工作，把孩子帶好，這才是最重要的事。可是我沒資本，我得靠自己的能力去養活孩子，給他更好的生活。”
他走近她，暗啞的聲音問，“我要怎麽做，你心裏才會舒服些？”
“不要出現在我和孩子面前，跟你說了這麽多，也只是想告訴你，你欠我們的，永遠彌補不了。”
莫紹庭看著她的眼睛，視線變得越來越飄渺。解釋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。
“莫紹庭，你走吧！你也看到了，你根本不會帶孩子。”
他沒有離開，低沈的聲音說，“欠你們的，正因為永遠彌補不了，才要盡力去彌補。”
“不需要！”
“你不需要，不代表鬧鬧不需要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他淡淡的說，“放心，我不會跟你搶孩子，也不會打擾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生活，我會用我的方式去彌補你們，即便你不接受。”
莫紹庭說著轉身離開。
葉夢沖著他的背影，忽然問了一句，“莫紹庭，這些年你後悔過嗎？”
他轉身，“如果我說我後悔了，你會回到我身邊嗎？”
說著他自嘲的笑了，“葉夢，你過得不好，至少你還有孩子。而我，什麽也沒有。”
只有無盡的自責、孤寂、無助、還有撕心的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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